以才情流芳百世,书丑字贻笑大方。
举忧思启蒙时代,醉红尘零落飘摇。
百年一流,千年独秀,皆感于他,亦念于他。
01.
龚自珍出生之时,家族已在杭州的西子湖畔定居400余年。
龚氏一族世代为官,龚自珍祖父龚禔身,官至内阁中书军机处行走。其父龚丽正,为江南苏松太兵备道,署江苏按察使。而他的母亲段驯,则是着名文学家段玉裁之女,德才兼备,学识丰盈。
自古书香门第之家,对后代期望极高,龚家也不例外。龚母在龚自珍儿时,便带他研习诗文,她温婉慈爱,又博学多才,常常引经据典,将学识讲得颇具生气。
龚自珍在母亲的教诲和影响之下,8岁便开始研究《经史》、《大学》,15岁诗篇成册,18岁应顺天乡试,由监生中式副榜第28名。
他自小身前无严父叮咛,常伴母亲左右,生性烂漫,活泼天真,无过多忧虑,也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,因此从未料到父辈的期望和嘱托,是何等艰难与厚重。
那时的他,总是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模样,闲来吹箫,乐时说剑,奉箫剑为益友,常携身侧。
10岁那年,龚自珍曾随父进京,见帝都之气势,高官之雄姿,久久难以忘怀。于是心生宏图之志,渐渐脱去稚气,满怀入仕之决心。
02.
1813年,21岁的龚自珍再赴顺天乡试,却名落孙山,未能顺利做官。
此时,他已初感清政府颓废腐败之势,欲打破成规,冲出禁锢,扬改革之风,振兴大清。
他敏锐的洞察力和卓越的才思,已经超前于时代。
两年后,龚自珍在所着的《明良论》中,第一次大张旗鼓地表露自己的政治见解,所涉为官之道,入仕之规,治国之策,改良之路,皆忧及国家民生,谋求思想进步,让后人惊叹不已。
时逢清政府刚愎自用、闭关锁国之际,朝廷上下均无自危之心,贪腐肆虐,阿谀奉承之风盛行,奈何满朝多庸官,无人倡革新,树观点。
为官多年的祖父看到龚自珍的《明良论》后,惊喜溢于言表。他未曾想到,尚属青年的龚自珍,已有如此远虑和见识,文内字字珠玑,直切要害。祖父的欣然指点,以及肯定与鼓励,使龚自珍重振旗鼓,决定再次应试。
在此后的十多年里,龚自珍多次赶考,屡战屡败,屡败屡试。他坚信自己有着“旷世之才”,只是苦于朝廷黑暗,官者庸碌,因而久不得志。
直至第六次迎试,龚自珍在殿试对策中效仿王安石“上仁宗皇帝言事书”,撰《御试安边抚远疏》,议论平定叛乱后的治国理政之法,阐明改革主张。千余言挥洒殿前,直陈无隐,阅卷诸公皆被其震惊。
可偏偏主持殿试的大学士曹振镛是个有名的“多磕头、少说话”的三朝不倒翁,他以龚自珍的字法丑陋为由,将其置于三甲第十九名,龚自珍由此得了个无用差事。
03.
仕途不顺,欺凌之事频出,使得龚自珍,终由一个衣食无忧的少爷,而沦落为郁郁不得志的凄苦之人。
他流传后世的350篇《己亥杂诗》中,讽喻、孤独、悲凉、幽怨,随处可见。
1839年,在频频揭露时弊,触怒官员之后,不甘被打压排挤的龚自珍,辞官归乡。他惦念半生的仕途,终成一场空。
临别之际,他挥袖呼唤,绝世名句响彻古今:
九州生气恃风雷,
万马齐喑究可哀。
我劝天公重抖擞,
不拘一格降人才。
颠簸之途,他借景感怀,伤己亦伤国:
明知此浦定重过,
其奈尊前百感何。
亦是今生未曾有,
满襟清泪渡黄河。
时逢人生低谷的龚自珍,所着诗篇之中,亦不乏对家国民生的忧虑和企盼。他所触之景,虽显破败落寞之感,但仍生龙活虎,如临眼前;所涉政论,皆通俗平易,一面提出问题,一面托付愿景。
他的《西郊落花歌》,更是意境万千,引人深思,“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”一语,点燃无数衰亡之心。
梁启超先生曾言:“晚清思想之解放,自珍确与有功焉。光绪间所谓新学家者,大率人人皆经过崇拜龚氏之一时期。”一语道破龚自珍的地位与贡献。
然,他的天下尽知所事,还远不止于此。
04.
从都城向杭州,龚自珍的风流事不绝于耳。
在其妻因误诊告世后,他生命里惊世骇俗的两段情,一桩闹成“公案”,另一桩还被诉与其死因息息相关。
龚自珍与顾太清:
在京寻差时,龚自珍曾受贝勒爷奕绘赏识,被邀常去府上做客。奕绘与妻子顾太清,都是能赏文通史之人,文采绝佳。龚自珍初见顾太清时,便被其才华与容貌所折服,情难自已。
顾太清本是安守本分之人,初见龚自珍不知其名,看此人其貌不扬,本难有过多交集,却在得知其才子名后,仰慕不已。而后,两人常常一同作诗谈天,便生出了有违纲常之事。
渐渐地,京城内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,贝勒爷勃然大怒。
于是,这对不伦的才子佳人,一个落荒而逃,难掩羞愧。一个则被逐出府,流落市井,结局令人唏嘘。
龚自珍曾留诗赠别此情:“空山徒倚倦游身,梦见城西阆苑春。一骑传笺朱邸晚,临风递与缟衣人。”
龚自珍与灵萧:
龚自珍归乡后,于青楼识得一女子,名叫灵箫。他垂涎其美貌,且用情至深。
可灵箫在此时已心有所属,常与心上人暗中通情。龚自珍见其一次,命灵箫断绝往来;见第二次,怒发冲冠,自取毒药,逼灵箫毒死此人。
民间有一说法称,龚自珍的离奇死亡,正出自灵箫之手,她将手中的毒药,下给了龚自珍。
05.
直至如今,龚自珍的死因,仍众说纷纭。
一说死于权贵之局,一说死于灵箫之手,再说死于王府杀手刀下。
他一生桀骜,却结局苍凉。
常常感于他慷慨澎湃的爱国激情,惊于他义愤露骨的政论批评,也不断忆起他短暂悲悯的蠢钝爱情。
幸好,虽生不得志,死未赢心,却能在历史的光晕里,留存了一点点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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